齐鲁在线11月18日讯(通讯员孙玉科 王际臣 李士亭)6年前，山东省莱阳市发生一起杀人案，凶手将年轻的女理发员强奸后杀害，警方连续多月全力侦破，却未能抓获凶手。6年间，莱阳警方对此案“悬”而不松，大海捞针般地寻迹追踪。6年之后，一起因债务纠纷引发的伤害案却让这起命案峰回路转。 2015年10月23日，莱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接到上级刑侦部门通知，前期处理的一起伤害案中嫌疑人的DNA信息与6年前的一起杀人案嫌疑人的DNA信息相同。 接完电话后，刑侦大队队长田学栋心里异常兴奋，压在心头6年的命案子终于有了转机。 一句话引出 一起杀人案 2015年8月5日9时许，莱阳市公安局鹤山路派出所接到一名自称赵磊的群众报警，其在肉联厂门口被人打伤。接到报警后，派出所副所长王振平立即赶到现场处理。经了解，被打的人叫赵磊，嫌疑人叫秦涛。秦涛跟着赵磊一起干活。赵磊欠秦涛800元工钱一直没给，秦涛多次索要无果。当天上午，秦涛在肉联厂门口碰到赵磊，将其打伤。案情非常清楚，秦涛也对此供认不讳。 经过调解，赵磊不再追究被打之事，赵磊欠秦涛的800元钱当作医疗费。双方对此都无异议，而且，赵磊说800元钱他会还给秦涛。但是，秦涛依然对赵磊非常愤慨，威胁说，这次我花了八百块钱打你一顿，下次我花八千块钱打你一顿。 太嚣张了!秦涛的这句话立即引起副所长王振平的警觉。不能放秦涛离开，否则可能发生更大事故，必须对其进行严厉的处罚。于是，王振平副所长报呈市局裁决，对秦涛做出拘留7日的处罚。然而，让王振平没想到的是，当让秦涛在裁决书上签字时，秦涛非常紧张，拒不签字，强烈拒绝进拘留所。更不可思议的是，32岁的大男人居然泪流满面。 为什么?什么原因让他拒不签字、拒不进拘留所?一个32岁的大男人为什么会泪流满面?这里会不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连窜的问号出现在王振平的脑海里。按照惯例，对于违法犯罪嫌疑人，警方依法将秦涛的信息数据进行了认真的采集，并立即送到上级刑侦部门检验。随后，民警对秦涛的情况进行了详细查询，但没有发现有价值珠东西，但是派出所的民警还是将秦涛的可疑情况通报了到刑侦、拘留所等相单位。 上级刑侦部门对秦涛的DNA数据进行分析比对时发现，他的DNA信息与6年前的一起杀人案嫌疑人的DNA信息相同，于是，立即通知了莱阳警方。 追朔6年前的命案 2009年11月7日13时许，莱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接到群众报警，一村民通过窗户发现，龙大商业街一理发店厕所内发现一具女尸。接到报警后，刑侦大队相关人员立即赶到现场进行勘察。案发现场在龙大商业街一间理发店，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性。经了解是理发店的店主，名叫张丽，被杀死在卫生间，死前被强奸过。 强奸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当地群众惊慌，也引起莱阳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一个由局领导挂帅的专案组迅速成立产，侦破的担子压在刑侦大队身上。分管刑侦、时任莱阳市公安局副局长和闫升波和刚刚上任不久的刑侦大队大队长田学栋倍感责任重大，决心要侦破此案，侦查工作全面展开。 通过对现场的初步勘察判断，凶手应该是一名身高180CM左右、比较年轻、体形偏瘦的男子，而且对案发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 介于案件特点，三路方向的工作同时展开：一路人员继续对案发现场再次进行勘察;一路人员对理发店周边进行排查;一路人员对死者张丽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 根据案发现场遗留的痕迹判断，办案人员对案发现场周围的店铺、旅馆、网吧、厂企等所有人员都进行地毯式排查，连续几天几夜的工作，排查了几千人却没查到有价值的线索。于是他们转变思路，决定对案发前后离开原单位的人员进行排查，但是，排查几天后，仍然没有线索。办案人员对作案手段再次进行分析，决定对学生、年轻人，特别是网吧再进行排查，但由于所有的网吧系统刚刚进行了升级改造，所有的数据都已不在，因此，几天之后，仍然没有查到线索。根据案发现场提出的鞋样，办案人员赶到临沂进行调查，发现嫌疑人穿的鞋子根本不在莱阳出售。 案件的摸排工作似乎迷茫起来。 另一路人在对死者的老乡、经常到理发店的人员、手机联系人进行排查时却有一些发现。办案人员在查看死者张丽QQ的聊天记录时发现，张丽与一些网友聊天的内容很暧昧。会不会是情杀?于是，办案人员对死者的所有网友都进行了调查，做到必须见到本人，必须采集信息，但是，全部网友都很快被一一排除。 正在案件陷入僵局时，现场勘察人员却想到了个关键问题： 手机去哪了? 技术人员在对现场勘察情况进行分析时发现，张丽的手机不见了。手机去哪了?会不会是凶手拿走了?难道是抢劫杀人?可现场的其它财物并没有被盗，张丽钱包里的钱还在，为什么偏偏手机不见了?一连窜的问号出现在办案人员脑海中。 手机成了目前破案的唯一线索。于是，办案人员围绕张丽的手机展开工作。 他是凶手吗? 2009年3月和6月，在龙大商业街，也就是命案现场的商业街发生2起拦路抢劫、强奸案，通过几个月的侦察，案件指向案发现场东北方向的一个村。正在这个时候，民警排查到张丽的手机案发后在该村附近关机。后，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期间，出现短暂的使用情况。于是，办案人员对该村全部人员进行了排查，发现了一名男子孙家政，就是3月和6月拦路抢劫、强奸的犯罪嫌疑人。但孙家政的体貌特征与之前警方判断、刻画的命案嫌疑的体貌特征明显不符。 难道我们的判断、刻画错了?孙家政究竟是不是命案的凶手? 带着很多的疑问，办案人员决定对孙家政进行了抓捕，但是让办案人员兴奋的是，在搜查孙家政家时居然有了意外收获：在孙家政家中发现了死者张丽的手机。 对孙家政的审讯和调查工作立即开展，一方面，上级刑侦部门加紧对孙爱波的信息进行分析，另一方面，组织警力对孙家政进行审讯。孙家政有过犯罪前科，具有一定的反审讯的能力，侦查人员审讯没有直奔主题，而是旁敲侧击、逐步深入，但孙家政在手机的问题上表现的出压力不是很大，很快便供述了手机是在龙大商业街一理发店内趁人不注意盗窃而来，并供述了两起强奸、抢劫的案件，但始终没有供述有关张丽被杀案的任何信息。 张丽被杀案与孙家政之间有什么关系?孙家政是畏罪不供还是该案另有真凶?侦查员一时找不出依据。 案件何去何从? 正在此时，上级刑侦部门很快反馈信息，现场遗留的信息与孙家政的信息不符。检验结果一出，令所有的民警大失所望，案件真凶不是孙家政，孙家政与张丽被杀没有直接的关系，案件变得蹊跷迷离，案件侦破的难度进一步加大。 2009年，莱阳市的“天网”工程建设还没有全面铺开，私人安装监控也非常少，更别说一个小小的理发店了。除了现场遗留的痕迹外，犯罪嫌疑人的信息几乎是零。 案子没破成了莱阳市公安局的一桩“悬案”，更成田学栋大队长的一块心病。6年间，每每有强奸、抢劫案件发生，他都特别关注，特别是在龙大商业街及其附近发生的案件，他从不放过，以期从中揭开命案的迷团。 柳暗花明 2015年10月23日，对莱阳刑警来说是个拨云见日的日子。上级公安机关传来的消息，让田学栋大队长非常兴奋，他立即带领民警围绕秦涛展开了工作。办案人员首先查到了秦涛居住的出租房，但房东说，最近几天一直没在。于是办案人员准备到秦涛的家中抓捕，但是，秦涛的老家是一个比较闭塞的小山村，村里居住比较分散，进出村的路只有一条，而且是“山路十八弯”，由于担心惊了秦涛，所以办案人员没敢冒然到村里摸排抓捕，但收税官布控工作却在紧张有序地展开。 11月3日，秦涛在城区网吧出现，办案人员立即赶到网吧，将正在上网的秦涛抓获归案。 6年的可悲生活 被抓的秦涛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背负命案，让秦涛度日如年。2015年11月5日，笔者随办案人员带秦涛去辨认现场，尽管当时的理发店早已不存在了，但当他走向那间屋子时，秦涛的神情非常紧张，随着越来越近，腿也越来越抖，泪水哗哗而下，泣不成声。办案人员劝说和安慰了很长时间，他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下来。 用烟酒摧残自己 6年来，他的生活一团糟。在秦涛租住的房屋，到处都是酒瓶子，床下堆的满满的，估计有上百个。烟盒扔的到处都是，最少也有五六十个。据房东说，秦涛回屋后，除了吃饭，从不出来，几乎是生活一个封闭的世界。原本很要好的年轻人(2009年作案时穿的鞋子，时价200多元。)，现在异常邋遢。彻夜难眠，恶梦不断，精神恍惚，吸烟、喝酒、玩手机，困的受不了了才入睡，心里压力特别大。人变的更加邋遢，脾气也更加暴躁。 父亲手心的“命”字 6年来，秦涛最大的变化是更加沉默了，村里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人，屈指可数。32岁了，仍然没有成家，父母多次催促，他却依然默不作声。一次父亲催的急了，他说：“我不想害别人，有了孩子也会害了孩子。”父亲再三追问，他说：“别问了，知道了对你不好。”父亲仍然追问，他拉过父亲的手，在父亲的手心写了一个“命”字。父亲以为他相信姻缘随“命”，也就不催促的那么急了。其实他哪里知道，儿子给他手心的“命”字，是桩命案啊! 案件回放 被抓后的秦涛很快便交待了自己的作案过程。 2009年11月5日傍晚，秦涛到张丽的理发店理发，但是张丽对他不理不睬，秦涛心里非常生气，于是便上去打张丽，并将她拉到卫生间，发现张丽长得漂亮，遂生邪念，便把张丽强奸了。在施暴过程中，张丽一直挣扎反抗，并大声叫喊。秦涛怕已行暴露，一直捂着张丽的嘴，并威胁，不准叫喊。可秦涛手一拿开，她又想叫喊。于是，心生恐惧的秦涛掏出刀子，连捅两刀将张丽杀害，然后从后窗逃离现场。7日中午，他听说公安机关正在侦查此案，便立即把作案工具和当时穿的衣服、鞋子装进包里，潜藏了一夜后，于8日晚上步行到小平水库，将刀扔进水库，衣服、鞋子点火烧了。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毕，深水烈火也匿藏不了他犯下的罪恶。(文中人员皆为化名) |
